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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清凉如湖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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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         夜色清凉如湖水

 

我置身到宫廷风格建筑的园林时,夜色毫不吝啬地拥抱了我。

那一刻,久违的温暖水波纹一样地扑过来。

我与网络文学亦如一对有着疏离感的友人,平常的日子偶尔会蜻蜓点水地想一下,转身就忘了。这次走进网络文学,纯碎是云一手安排的。入住后,我十分担心自己差劲的睡眠认生,奔波了一天再失眠,明天的活动,精力就不充沛了。因为我不但有认生和认床的毛病,还有因为疲累而睡不着觉的毛病。我进门时愣住了,且不说房间之大和设施齐全,就那个洁白宽大的浴缸令我欣喜好一阵子,我想起三毛在沙漠里“达达派”的浴缸。难道我到西属撒哈拉了?我扭头望一眼厚重的实木门,门口没有大胡子“荷西”。我怔了一下地又转头看向窗外,窗外摇曳的竹影令我回过神儿来——谁知,这一夜,我竟然入睡了,而且睡得酣畅。我不但没有因为疲累而失眠,也没有因为认生而失眠。

清晨,我宛若一只枝头上的鸟,愉悦地梳理着身上的羽毛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窗里窗外

网络文学二十年,可网络作家们都还年轻,至少在我眼里,他们都是生命的好时节。我启程时,就知道兰也在这个班,当时我只知道她的笔名,对她也不了解。第一天,我们就互相找,我说我住在牡丹楼,她说她也在。我说我在2号车上,她说她也在。我正想跟她说一下我的着装,她却先告诉我她穿了一身米色的线衣,她还感慨地说,真是对面不相识啊。

我和兰相认在白玉兰广场的69层的楼上。那天有很大的雾,就连东方明珠也被浓雾笼罩着,然而,雾气却给黄浦江和东方明珠穿上了神秘的面纱。活动一结束,我们就开始了紧张的课程。一日三餐,我和兰都结伴而行,晚饭后,我们还在园子里散步。和兰散步时,我常常有些恍惚,仿佛走在鲁院的园子里。我和兰大多时候都在谈文学,偶尔也会谈园子里的建筑。我们从牡丹楼走出来,一路要经过金桂楼、玉兰楼、丰华楼、耀华楼、萃华楼、文华楼等,虽然楼的建筑风格都是灰瓦黑廊翘檐,错落的园林更是呈现出美不胜收的设计感。川杨河缓缓地流过,偶尔会有一条老旧的木船也缓缓地开过去。园林一处,一艘游艇泊在水面上。河岸边上的亭阁也与园子里建筑遥相辉映,砖雕姑苏繁华图,白玉九龙壁更彰显出皇家气派,就连路灯和灯杆也是呈现出龙凤的寓意,花丛间流淌的古筝曲子更凸显出园子里的幽静。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甬 路

一只黄花小猫倏地钻进树丛,而甬路上的虫子倒是慢悠悠地散步。 我只认识百脚虫,其它的虫子就只能望而生畏了。兰也是一个安静的人,我们有话就说,没话就看景,走出夜色时,我们就各自回房了。

所谓的楼不过是两层的建筑,兰住在楼上。

幽静的园子里,夜色尤其美。我的窗外有一条半米宽的石径小路,右边是飘逸的竹子,从它伶仃的身材看,应该是湘妃竹吧。左边是花,除了山茶还有开得灿如火焰的“玻璃翠”。我童年时最爱养的花,只是那时候的玻璃翠是绿叶子的,而殷红叶子的玻璃翠,或许是现代培育出来了。我把灯光调成暖色,我站在木格子的窗口望着窗外,思念着远方——温暖驱走我内心深处的惆怅。我放下手中的《林中小屋》,把自己放到灯光下。心头上的温暖,难道是因为远方的冬天来了吗?我喜欢冬天,更确切地说是我的精神喜欢寒冷。而肉体则是喜欢温暖的,但我却自作主张地打压了肉体的疼痛,选择了精神需求。因为我更注重倾听灵魂的声音。难道灵魂的需求不是肉体的需求吗?我想,二者是可以协调的,但我更多时候还是服从精神。并非是“自虐”,我是心甘情愿地做精神的奴仆。

不可否认,我是我自己的背叛者,我常常背叛肉体,崇尚灵魂。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屋檐下

早餐,我还是没顶住咖啡香气的诱惑。我跟兰说,早上喝一杯咖啡,不会影响晚上的睡眠哦。再说,我们这两天这么奔波。结果,那晚我还是失眠了,罪魁祸首究竟是那杯咖啡,还是窗下的那只猫,我说不好。猫是半夜到我的窗下的,我先是被簌簌的响声惊醒,随后就倏地坐起来,准备逃跑——可能人一坐起来,晕头晕脑的情绪就会缓解,我侧耳细听响动——突兀地笑了,一定是猫。会不会是那只黄花小猫呢,我没有勇气在午夜时分打开落地木窗。

我想小猫一定是冷了,它是在寻求一个温暖的怀抱。可恨我不能向它张开怀抱,因为害怕。夜半十分,我质疑了自己的坚强和勇敢是不是有虚伪的成分。

兰提前走了。尽管心里有不舍,但终究是要分别的。我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,我不会打乱生活节奏。除了活动和上课,晚饭后,我依然会在院子里散步。虽然有时候被突然蹿出来猫吓一跳,也会被突然飞起的鸟吓得血往头上涌,但我还是想一个人散步。我怕喧嚣,有时候“说”也是一种噪音,而且这种噪音会令人心烦意乱。兰走后,我一直失眠,因此,晚饭后我就在园子里多走几圈。一个人行走,总会生出万般遐思……我在一棵山茶树下站了许久,凝望着一树的花骨朵。我想,我走后不久,山茶花就会怒放。我倏地愣住了,花为什么总是在我身后怒放呢?就如鲁院梅园里的梅。难道梅不知道我的爱深刻到骨子里了吗——它们是怜惜我生命中的坚持和忠贞?还是觉得我走过的路虽然坎坷,但却铺满鲜花?

我愚笨,无法参透花的禅意和谶语。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凤 凰

走在皇家气派的园林里,情不自禁地就有了“贵妃”的矫情。慢慢走,慢慢想,慢慢看——仿佛脚上穿了一双“花盆”底的鞋。夜色没有一丝杂念地拥我入怀,我有一种独享“雨露”的惬意和自得。忘却生活啊,毕竟生活给予我的不都是自得。房间里的灯光总是如约地等着我,它总是在我一脚踏进门口就倏地亮起来,竹影摇曳的窗口像一幅画。我望着一屋的静谧,孤寂感像一条虫子从我的心头爬上来,我不仅轻叹一口气,把涌上心头的思绪压下去。

谁的世界不是千疮百孔,但谁不是在努力地笑着。

这里的繁花正盛,而故乡的雪在等我,我怎能错过故乡的第一场雪呢。前台订好车,并约好五点二十分。回到房间,把大件的衣物装箱。昨夜几乎未眠,这一夜该睡一下了吧。灯光似乎暗示了什么,果然,睡眠逃离了。前两夜的失眠是因为猫和心绪,那么这一夜除了胃隐隐作痛,还有什么呢——索性由它去吧,不睡又能怎样呢?又不是没失眠过。可在凌晨四点,大浪似的困意却汹涌袭来,我瞥了一眼床头上的电子表,便踏实地睡了。我想,一定有人为我守候时间。五点,我被电话叫醒,接听电话时还发现好几条未读的讯息,可见我睡得多沉啊。我嗯嗯地应着,顺手收拾起个人物品。忙乱中,还是真挚地说了声谢谢!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,周身却洋溢着温暖。

这温暖,抚慰了我独自行走的苍凉。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窗外的石板小径

我匆忙地打理行李箱,连同我与生俱来的忧伤,一起装进去。我一路奔到大堂,车子滑出去,计价器霓虹一样地闪着,跳着。我再一次想起奔到加纳利群岛与荷西相见的三毛。

晨曦像一朵花,在我的身后一点点地绽放,晨曦又如一团墨,在我身后一点点地洇出一幅水墨画——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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